小壹

他站在天桥边。

烟圈由模糊到清晰再模糊，散在凌晨的冷风里。已经是最后一支了，可能抽完这支就回去了，可能再去买一盒。

喻文州在远处静静看着他。此时叶修正处于一个很微妙的位置。路灯光所能及的最边缘，半身于黑暗中，半身于昏昏的光中。香烟的火星闪闪晃晃，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，于是慢慢偏过了头，烟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间。

喻文州见他看到了自己，便走了过去，左手拿走了叶修手里还没灭的烟，右手自然而然地扣上他的左手。叶修就任他握着。风正一点一点把星星吹走。俩人一时沉默。

一会儿叶修率先开口:“不冷？”

喻文州闭着嘴巴嗯了一声。

“这么晚出来找我，怎么，我不在还睡不着啊。”叶修说着，看向喻文州，眼睛不知怎么亮晶晶的。

喻文州不笑，也不作声。叶修也不急着往下说，等着他说话。
又一段沉默过后。

“这么退了，甘心吗？”

“啊，你说这个啊……”

一阵风吹过来，叶修觉得有点冷，想把手插大衣口袋里。又想起自己的手还被喻文州握着呢，于是用手指填满了喻的指缝，一起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。

“我这不是老了么。再说，这一次，把你们都赢了，该甘心了吧。年少轻狂啊，也是时候翻页了。”

“年少轻狂？”

“嗯。不过真是，叫人还想再轻狂一次啊。”

“原来，一次就够了？”喻文州偏过头，眼睛弯弯的，对上叶修点着星星的眼睛。

“一万次都不够啊。”